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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沈深柳

庭院深深沈深柳

 

【神荆】泪湿春风

“为什么雨天会有月亮?”

“因为这是大宋的官家御笔亲提,赐给诗家的。”


  是神荆。宋神宗×墨魂and诗家王安石。

  有兰台出场。

  墨魂溯源设定。溯源中墨魂有能力改变历史现实,请不要当作史实看。

  ooc,私设,魔改有,胡乱yy产物,请注意避雷。

  ——

  我任职兰台以来,从未见过一个像这样平静的溯源。

  我和墨魂王安石并肩坐在池塘边,他手里端着钓竿,另一只手摩挲着檀香念珠。

  似乎提前预料到我将要张口询问,王安石摆手止住。时节将春,江边风寒,我穿薄衣冻得瑟瑟发抖,一边发抖一边看他。

  墨魂王安石换下了那身在斋内常穿的砖红圆领官袍,一袭白衣外倒披着那件惯有的青瓷色绣白梅的袍。江宁春日梅花晚,纷纷吹落鬓间来。

  我记得这首《明妃曲》,似乎并不在此时此地写成……

  然而他不说话,吊钩也毫无动静。

  天地寂静,只听见栖鸟蘸水时的波声,行风过树时的叶声。还有慢吞吞地,他指尖拨过佛珠时木粒间碰撞之音。

  

  “你等的人来了。”我看见太阳慢慢朝着山头划去时,王安石忽然开口。

  我等的人?这是他的溯源,我来等什么人?我疑惑地起身,展了展坐得酸痛的腰,却见远处确实有人骑马而来。

  “陛下特遣学生快马自京来江宁问相公病,并请问相公对这折子里的提议可有看法?”那使者似乎是看不见我的,恭敬地下了马,径直走向水边的王安石。

  然而王安石稳坐不动,置若罔闻。那钓竿都沉寂寂的,若不是水面上有鱼尾摇曳掀起的圈状的涟漪,我几要怀疑这池里根本没有鱼。

  “安石已老,人老则病多,天理而已,不敢劳圣天子挂心。”

  “相公,这是司马相公昨日呈上的折子,官家的意思是……学生不敢揣度圣心,还请相公接了罢。”

  “老夫已挂印辞官,可不是王相公了。”王安石头也不回,按着钓竿的手指却有一瞬的颤抖,好像有一刻迟疑着要去接过一样。

  “圣朝英才济济,官家应仰赖堂上诸公,而非江宁半山一野老。”

  那使者碰了壁,知道这半山先生素来有“拗相公”之称,自己此行多半是不能如愿了,然而公干在身,这么抱着折子回去总是不行的,竟愣在原地,进退不是。

  “咳咳,介甫,这样会不会,嗯,令人太为难了?”我有些看不下去,便走到王安石边上轻声询问。王安石一向喜愠不见于色,一副不可亲近的模样。哪怕我知道他倒不至于迁怒于我,然而万事还是谨慎为上。

  “你且放在一旁罢,明日我自会修书送回京城。”

  那人如蒙大赦,赶忙尽了礼数骑马便走,快得像是逃跑一般。

  的确,平心而论,与王介甫共事,可不像吟诗作赋这样轻松愉快的。

  

  “这便坐不住了么。”

  被王安石皱眉轻喝,我伸去捉蝴蝶的手一滞,只好又正襟危坐,几乎绝望地看着太阳徘徊在山林之端,垂垂将坠。

  我以为这溯源要么是见明妃,要么是见欧阳修等人。我甚至还想过,按王安石溯源的习惯,大概又要去与某个什么官做一番激烈的论争,甚至在天子面前舌战群儒……

  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系着小驴在一旁,在这么冷的天坐在水边垂钓,一坐就是一整天,除了钓来个奏折,连半条鱼尾巴都没得。

  “兰台想看王某与诸公对战朝堂,争口舌之间,辩新故之理,明变法之道罢?”王安石问道,语气很是平淡,仿佛他从未向往过这些东西似的。

  我还是老实地点头,指望他发发善心,可别再折磨我了。这半天坐在他身边玩闹也不得,说话也不得,要想偷懒瞌睡——谁敢坐在王相公旁边偷懒?

  “我以为至少能见到永叔,见明妃也可以呀,或者……长门,长门,去皇宫里也好啊……”

  “聒噪。”待我说到“长门”时,被王安石皱眉斩钉截铁地打断。

  “又不是没进过皇宫,上回我不还做了赵煦来着——唔,按如今时间,应当还是神宗在位?”

  “放肆!神宗是……”王安石难得会在训斥我时有停顿,“是官家大行后的庙号。”

  “唔,那么这是熙宁,还是元丰年间?”

  “元丰末。”

  难怪不带我去朝堂。原来已经是先生二次罢相之后的时间了。

  不只是我,便连诗家本人,都再没回过皇宫。

  

  “念。”

  王安石依旧盯着水中的鱼竿,水中的鱼竿也依旧是毫无动静。日已昏昏,天幕将垂,江边风更冷。好在他发了善心,安排书童来送了件斗篷,虽然有些旧,而且似乎是男式的,不过聊胜于无,总比冻着好。

  他要我拆那封加急的奏折,念给他听。

  “这是朝廷机密啊……”我看着上头的官印咽了口口水。私拆朝廷机密文件,可是要论罪的。

  “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们也看不见你。只管念。”

  “我不认……”

  这么昏暗的天色我可不想读书,尤其是朝廷公文,那可是天花乱坠不知所云,便想推说不认识古书,却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我想起沈存中说的,墨魂王安石同诗家简直是一模一样,看着就可怕。果真如此。

  “……新法之害民,今已除十之二三;然尚有流毒未穷……今乞罢,呃,罢……”我本来读书就困难,加之天光昏暗,又得对着王安石念,念得是浑身冷汗。前头照例是天花乱坠的三代汉唐地引述一番,用些生僻字写作生僻典故,再朝下读,才图穷匕见。

  我便是文盲,跟着王荆公溯源几回,也晓得这“新法”说的是什么。

  我不敢念了,我怕他忽然暴跳如雷。

  然而没有。他依旧不看我,看着水面上的钓竿,手里的佛珠依旧一颗颗捻过。

  “继续。”

  “嗯,可是……”

  “王某带你来溯源,不是为了博你可怜!”

  我见他话中带有怒意,赶紧接着念。

  “今乞罢免役苛法,简肃政治,安抚生民,伏惟天子哀怜之……”我念罢,恭恭敬敬地将折子递给他,他也没有接。我几乎怀疑他的手系在钓杆上,放不开了。

  都没有反应的吗,这不是他与神宗一生的心血……

  “三月快结束了。”他突然说,梅花应声而落。

  “四月要到了。”

  “江宁,要下雨了。”

  

  我一点也不喜欢王安石溯源里的雨。

  我记得上回溯源里下雨是在熙宁六年,我与他站在宫门之外,磅礴淋漓的雨浇了满身,打湿手中的《流民图》。

  “你在看什么?”我浑身湿冷难耐,他站在那里任由雨水浇落,像一尊佛立在道中。

  “从这门中过去,就是大宋的皇宫。”

  “所以,你在看皇帝吗?

  他不置可否,只是看了很久。《流民图》纸张软烂,纸浆冲刷到了地上,从他脚边流过。

  道路两旁,偏还有人火上浇油地议论。

  “如此祸国殃民的拗相公,官家可真心善,将他安置了个江宁的美差——这等罪行,便是流放崖州都是他侥幸!”

        “官家不晓得他在江宁待过多少年么,这种做相公的,在同一个地方盘踞这么久,官家怎么放得下心来的!”

  我战战兢兢地盯着王安石的脸色,他像受了这雨水冲淋一样默不作声地受了那些话。

  “……传闻他是什么老獾托身,切,我看是褒姒妲己托身才对!”

  这些话越发不堪,我都听不下去,斗胆去拉王相公的衣袖,然而他却先我一步,斩钉截铁地回头。

  “走罢。”

  “去江宁。”

  他没再回头,也没回答我,那日久久伫立,究竟是在看皇宫,看诸公,还是看皇帝。

  

  江上风静了片刻,待夕阳尽颓,潇潇竟起黄昏雨来。

  “介甫,我们到底在等什么?”

  “等明月。”

  等明月?这样的天气会有月亮吗?我叹息一声,想着下回可不能再找王安石溯源了。

  “介甫,我知道你喜欢这江宁半山,可是——”虽然确实不像是王安石干的事,不过这种无聊的溯源很容易让我想到他是为了想念江宁才将我带来的。

  “何以见得王某喜欢?”

  “三十六陂春水,白头想见江南,这不是先生的句子么?”

  “官家也是这么想的。”王安石的声音不辨喜怒,也不明情愫。

  “因此王某平生两次自请罢相,都被官家亲诏送回了江宁。”

  官家也以为,他喜欢。

  “先生当真那么喜欢江宁么?”

  出乎意料地,王安石轻轻摇了摇头。

  “我是文墨凝魂,世人心相所结,自是更喜欢江宁。”

  “那,诗家的意思呢?”

  江南的雨细腻绵密,好像要钻进人骨子里,消磨尽最后一点锐气。

  “世人皆不知他毋宁归老江宁,骨子里却宁可留在汴京。”

  “是为了离故交好友近些吗?”

  王安石竟轻笑了声。光线昏暗,我甚至没来得及挑灯便错失了这难得的笑容,虽然很浅很淡,消失得也很快。

  “兰台是忘了么,王某今日带你来溯源的诗稿,是《明妃曲》。”

  

  徘徊孤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

  寄声欲问塞南事,年年唯有鸿雁飞。

  君不见长门咫尺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我只记得一些零星的诗句,却绝对不敢向王安石提问——这不是摆明了我这兰台没做功课么!

  我反复默背着这些诗句,看着他,看着他身边那封奏折,想了很久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明妃初出汉宫时,明妃初出汉宫时——

  “我明白了!”我大叫起来,全不顾王安石还在钓鱼。他倒没有生气,手中的佛珠摩挲声断了一下,很快又接上了。

  “诗家其实,并不想离开汴京,这是因为,皇宫在那里……”

  “官家在那里啊!”

  栖鸟复惊,蘸水而过。

  朦胧间,我似乎看见月亮出来了。

  

  “为什么雨天会有月亮?”

  “因为这是大宋的官家御笔亲提,赐给诗家的。”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朕自知再留不住王卿了,卿便回江宁罢。

  天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良久,一滴墨替那支犹豫依旧的笔落在地图上,正是王相公诗词中写过无数次柳绿花红的江南。

  “罢了,卿意已不在宫里,不在朕身边。”

  “卿回去吧。”

  “既然王卿不肯要任何赏赐,朕便令这明月为朕护送江宁知府到任……”

  最后一句,年轻的皇帝没有说。

  不可说,不可说。说了便是逾越君臣礼数的。哪怕这其实不过是君臣间正常的场面话,哪怕此处没有一名御史。

  可是,不可说。

  【祝愿先生此去,一帆风顺,喜乐平安。】

  

  “介甫,回信怎么办,不是说明早便要派人快马送回京城么?”

  “元丰以来,成事已不在王某。”

  “可是,介甫不是二度出相——”

  “不过几月光景,于事无补。”

  春雨虽不算大,可耐不住这样久淋着。寒气入骨,我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心想同王安石来溯源,简直自讨苦吃。

  “介甫,这里是溯源,我想是可以去皇宫的。你是王荆公的墨魂,又不是诗家本身……”我见一招不通,又使出另一招。我就不信难得来一趟溯源,他能不惦记着远在汴京的皇帝。

  “此时是元丰九年,你去见哪位官家。”

  元丰九年?王安石是糊涂了么?元丰明明只有——

  元丰九年,四月。传报。白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传的怎么会是罢青苗法的奏折!神宗是绝不会将这种折子传来问他的!

  那么这是……

  我疯狂地扑到地上去捡那折子,可这那是什么折子,分明是张诗稿。

  字迹被雨水打得模糊不清,只看得见最后数行。

  老臣他日泪,江海想遗衣。

  他并没有糊涂。

  他清醒得很。

  

  “这一年,新帝继承大统,诗家郁郁而终,我初凝魂,想着朝中局面已不是我墨魂之身能干涉的,便暂时回到这半山园中。”

  “我以为先生会至少在汴京逗留几日的。”

  王安石终于起身,收了那钓竿,望向汴京方向。好似那天我们站在雨中,他也是这样望着禁中,望着根本看不见的皇帝。

  “那是官家还在的时候,诗家才向往着汴京。”

  “官家既去了,这御赐的月,御批的半山园,对于王某这样托生文墨的魂魄而言,当然是最好去处。”

  王安石没有说,诗家是否在神宗去后一心只想守着半山园。毕竟这时诗家也老病缠身,一年后相继而去。

  或许此时,诗家的心中,已觉得半山园不是归宿了罢?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可似乎什么都不该再问。

  王安石也没有给我问的机会,悠悠收了钓竿。江船上渔灯星星点点地亮起来了,飘摇着,仿佛即将熄灭似的。

  我看见了他手中的鱼竿,那杆前没有鱼钩。

  “该走了。”


  ——

  一些碎碎念

  啊感觉并没有写成想要的那个样子orz似乎是写不好了……太平静了,死一样的沉寂,要从中见到深刻痛苦,欲言又止而又惊心动魄的感情,太考验功力了。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有合适的修改建议/意见欢迎私信我www

  然后一些点。

  1.关于史实部分。我没涉及太多的史实,与史实有矛盾之处最后也都拆穿了。其他有疏漏的地方敬请捉虫!

  2.关于神荆的部分纯属yy,明月照我还一事纯属捏造。毕竟这是同人文啊。

  3.关于情感。关于情感。我读了《君难托》之后,感觉神荆之间的情感,不是完全的君臣关系。人都是很复杂的,不只是利益家国而已。

  4.关于没有钓钩。懂的都懂,用的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思。之所以最后收杆,是因为王安石明白,神宗已经死了,他不会再“生逢尧舜君”。而他自己也病逝江宁。

  历史招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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